跳槽新常态求职更像是quot尝试q

跳槽新常态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程盟超

年的万名应届大学毕业生中,万人投了10份以上的简历才找到工作。其中80万人的简历,出现在50多家公司的邮箱。

和父辈不同,越来越多年轻人不再将毕业后的工作视作稳定的开始,唯一的归宿。求职更像是“尝试”。调查显示,62%的级应届毕业生认定自己需要“先就业,再择业”。六成以上90后大学生的第一份工作做不满1年。其中,38%的人不到半年就会另谋高就。

跳与不跳都值得忧虑。知乎上,一位两年换了5份工作的年轻人担心地问,自身是不是存在问题。右侧的关联问题里,一位28岁的青年怀疑:“我毕业6年还没换工作,是不是不求上进?”

专家预见,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社会将持续感受类似冲击带来的活力与阵痛。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马云对手下的年轻人说:“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外面的阿里人比公司里的多。”盛大集团创始人陈天桥则称,盛大离职员工推荐的项目和人才,公司应该优先考虑。

一位不停跳槽的姑娘分享了大学毕业两年的经历,收获了年轻人羡慕的眼光。可她的母亲投来了大大的白眼,“这没什么好的。这么大时,我都怀上你了。”

“在我的想象里,生活不应该是这样”

从广州一所重点大学毕业后,赵旭拒绝去小城市,而是留在当地一家老企业。在公司,担任数据分析员的她每天上班只工作两三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淘宝、聊天。有同事自言自语“要不要学点啥”,一秒后就自我否定,“算了,估计学不会。”还有人适时补刀,“学啥啊,我来了5年,不还是干这些事?”

她怀疑这份安稳的工作,“留在广州就是要拼。要是提前养老,我为什么不回家?”

不久,她选择了裸辞。重新求职时,面试官提出分享上份职位的收获,她乏善可陈。对方问她数据行业最新的动态,她张口结舌,憋不出话。有考官忍不住提醒:“社会招聘有着更高的要求,你不能像个应届生。”

“侥幸”挤进互联网公司后,她发现同事每天加班到晚上11点,午饭时嚼着外卖探讨业务问题。报到第一天,主管告诉她:“晚上7点开会。”

赵旭终于找到了“大城市的生机”。她一个月就熟悉了工作,原本生疏的专业知识全记了起来。每个周末都要加班,她感觉充实,“把第一年虚度的时间全补回来!”

和赵旭一样,向更大的城市流动,是不少年轻人毕业后的选择。国家卫计委发布的《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显示,年,中国流动人口规模达2.47亿,相当于中国每六个人中有一个是流动人口。北京、上海、深圳、广州依旧是最吸引年轻人的都市,74.7%的流动人口集中汇入东部。这其中,90后所占比例逐年上升。

无论是前往大城市打拼,还是退守安逸的小城市,年轻人都在社交平台上倾诉着各自的烦恼。有人为了北京的户口,毅然进了机关,现在觉得朝九晚五的工作“无聊得要死”。有人被爸妈用“买车买房”诱惑回了家乡,如今哀叹“梦想去哪了”。还有人被高薪吸引去了上海,不到两年,开始哭诉“还没买房就先累死喽”。

智联招聘去年的一项调查显示,超过四分之一的大学生毕业后,感觉期望值和现实落差太大,还有近两成的人发现,自己对职场根本不够了解。

距广州公里远的深圳,另一个女孩将自己的这些困惑告诉父母时,母亲在“你为什么这么不能吃苦?”“找工作之前应该先把问题考虑好,这么快就换怎么行?”

她觉得委屈,不亲身体验,很难知道工作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收到律师事务所聘书时,她欢呼雀跃,觉得自己从小的律师梦终于实现了。她未曾想到,等待自己的是一份一周7天,全年无休的工作。

接下来的三个月,“两个月都在出差”,时常凌晨一点才赶回深圳。领导总是周末来电,突然通知开会。和朋友约好周五晚上看电影,临下班前,客户一个电话打来就要加班,她只能给朋友发一个表示歉意的红包,说自己去不了。

工作了大约天,她彻底崩溃了。一天晚上,她陪着客户开会到凌晨3点。谈判桌上,客户和对手大吵大嚷,负责记录的她早就熬得眼睛通红。她看到自己的领导拼命按着太阳穴,还时不时对客户挤出职业化的笑容。女孩突然明白,“在我的想象里,生活不应该是这样啊。”

她辞职了。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副院长、国家职业指导师李家华认为,工作并没有变得更难,年轻人能力也不比老一代差,“只是千禧一代物质很丰富。他们的父辈会为了养家糊口忍受工作,而这代年轻人更看重感觉和兴趣。他们没有太多顾虑,有条件勇敢地辞职。”

“工作了,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徐曦在香港确定第一份工作时,父亲从上海的家中打来“好好干,争取稳定下来。”

电话里,她内心翻江倒海。在香港的顶尖大学,她花五年时间修完了社会学本科和硕士学位,只需工作一年,就能拿到香港的永久居留权。可她的专业很难在香港找到称心的工作。

为了居留权,家里帮她找了一份豪华酒店的前台工作。徐曦每天站立9小时,“做和5年专业学习毫无关联的工作”。同事进修的大多是两年的酒店管理专业。她们能熟练地操作复杂的房务系统,用小本子记好每一个客人的需求。徐曦总是出错,收错了钱不敢承认,值班时要他人插手帮忙。被醉酒的顾客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主管委婉地说:“你学东西有些慢。”

3个月后返校参加毕业典礼,徐曦因为昼夜颠倒,胖了20斤,面色憔悴。同学好奇地问她在做什么,她扭扭捏捏,“酒店营销。”

《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显示,在中国,城市流动人口的平均流动时长为4.4年。毕业四五年后,多数年轻人将走向安家落户,或是选择离开的十字路口。

徐曦开始衡量,自己的选择是否值得。当年的大学好友基本回了大陆,香港本地朋友总隔层纱,聊不到一起。晚上排遣寂寞的最好方式,是去日本拉面馆吃碗面,有时因为工资低,只能点最便宜的。

父亲在电话里和她叹气:“不管在香港还是回上海,我们都希望你幸福。不然回来吧。”

专家李家华发现,和20年前不同,现在人们不再把频繁更换工作,甚至跨越行业、城市当成丢人的事儿。这表示国内职场日趋成熟,是不用大惊小怪的“新常态”。

“年轻人离职率高是全世界的趋势。美国人一生平均换7.5次工作。”李家华说,从经济角度上讲,第三产业占主导的发达国家,工作灵活多变,跳槽机会多是发展的标志。从个人发展角度去理解,“人们每个阶段的追求、想法都不同,不是一份自始而终的工作能涵盖的了。”

一位和徐曦、赵旭同年毕业的女孩觉得,换工作是个无所谓的事儿,因为“工作机会到处是,不难找”。第一份工作离职时,恰巧是春节,她独自一人去拉萨过了年。在旅店洒满阳光的屋顶上,她拿手机发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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