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春祭15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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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在

小在,原名苏志荣,广西桂林阳朔人,一个爱好写作、唱歌和休闲的70后。处女作长篇青春小说《春祭》在经历过无数个闲睱之余的早晨、午后和深夜,终于蹒跚学步地可以和大家见面了,希望得到大家的指正和支持!

编辑/漓江

第一卷

第九章

犁头同学绝对是个十足的倒霉蛋,相信这个结论没有任何人会表示异议。这个不幸的灵魂,高大、强壮、固执、孤独,却总是那么容易得到老大们的特别“关照”,成为众多帮徒们平时取乐的最重要的“开心果”之一。

他何苦要执拗?好多次致使被打得头破血流,伤痕累累,却也从不屈服。事实上只要他低下那颗高昂的头颅,服一声软,于此换来的自然是不受滋扰而绝不是周而复始的加倍折磨,甚至还有可能过上因“认识大哥”而备受尊重的生活。可是他为什么要执拗?宁折不弯百折不挠,始终愿意扮演一个受尽屈辱的倒霉蛋的角色?

接近春夏之交的日子里,犁头同学刚迈进十九周岁的门槛,他就是不答应,那个上街游行的要求。为此他成为一个专门供人练习拳击的靶子。那时连续好一阵子,砍刀队都要召集一帮人到市里“示威”。

为使队伍足够壮大,他们在纠集大批社会闲散人员冒充起学生的同时,自然而然将招员的触角伸向了学校。于此我跟着去过两次,都是一个叫地主的大哥带队。

除十几二十个同学外,普遍的人都叫不上名字来,只知道里面包含些许工人师傅和众多游手好闲的混混。两次都是那样,街上极其地混乱,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游行队伍使城市交通陷入瘫痪。在一个广场的一堵高墙前,我看到了足以用“乱成一锅粥”来形容的场面:许多队伍聚集在那里,闹哄哄地把一张张标语贴到墙壁上。

而一旦有官员模样不识趣的笨蛋敢于贴上劝告内容的纸条,愤怒的亢奋者便会一拥而上,给予他们暴跳如雷地打击驱离。

第二次领到一瓶汽水一根外烟回来后,高你严肃地批评了我,并叫我以后不再参与这样的活动。自上次我俩收获一碗米粉后你就再也没有去游行过。我问你原因?你给我的答复说是班主任的吩咐令我半信半疑犹豫不决。在我看来,生活中多点热闹,多点实惠,实在是一件快乐不过的事情!

已经改变不了了,那个犁头同学注定成为拳击靶子的事实。之前混混们还想出过一系列古怪的鬼主意,付诸行动后,他就与其他难兄难弟没有什么分别,被迫失去了一个正常人应有的生活。作为寄读生,宿舍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意义重大,就像家一样,几乎承载着所有的生活。

但我们的犁头同学曾经十分痛恨回到宿舍,那里留给他太多痛苦的回忆。可是他不能像他的好友封癫子那样,宁愿花钱到市里租下一套一居室,就为远离那片沉沦之地。家境的贫寒使他缺少那样的条件,注定在现实面前无可选择,无能为力。

曾经就是这样的经历,十次回到宿舍,九次出现异常的状况。其中那搁置于铁架床下的父亲亲手做成的木箱,犁头同学每次看到鲜有例外,都是一个箱开物乱的结果。里面的衣物、袜帽、饭菜票等生活用品基本上翻得乱七八糟或是无影无踪,只要是翻箱者认为稍有价值的东西都被席卷一空。

犁头同学早已习以为常,自打作出拒绝游行的决定前这样的情形就司空见惯。他知道这是谁的杰作。好几次都亲眼看到,老八盘腿坐在他的床上表情木然,十分细心地翻看箱里的每一件物品。每当如此他都不敢出声,更不敢上前制止,只能默默地扭头就走,独自承受财物被卷之痛。后来面对每次换锁每次都被砸开的结局,他百念俱灰,干脆仿效他人,来个敞箱以待,就让强盗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你不发觉?有过这么一种情况,犁头同学经过值班室的步伐,急促而无序,不象你似的显得小心翼翼,犹豫不决。他爽快地留下买路钱,无非是想第一时间赶到宿舍,发动嗅觉器官,确定是不是有那件叫人深恶痛绝的事情发生?

好几回了,就是在门口,只要鼻中嗅到一丝淡淡的恶臭味,他条件反射,肯定毫不迟疑地马上重复那个激动的动作——不顾一切扑到床上,一把将自己脏兮兮的枕头用力掀飞!然后,尽管祈祷过无数次,枕头下还是从不令人失望地重现,高你也不是没有看到过的,那一成不变的恶臭味的来源物:一滩人造大便!每次都已压了个稀巴烂。

还能有什么疑惑呢?贵贵的馊主意,绝对是一个十足的恶作剧!犁头同学无疑又一次被气得跳起脚地骂。然而每次目睹一切,那时真是莫名其妙?自己居然毫无同情之心,只是从中观察起事情的另一面。我的注意力总是放在研究犁头同学不断灵敏起来的嗅觉上,并很快得出结论:除第一次费半天劲直到三天后才发现污秽物的所在地而陷入被动,之后犁头同学的鼻子就从来没有丧失主动。

有时候想起来心里真是发怵,对待犁头同学这个本已可怜的人,无赖们的所作所为,竟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有天犁头同学光身子睡午觉,我们突兀被组织起来,谁也不许吱声地团团围在他床前,接受了一次感觉惨无人道的视觉冲击:众眼困惑之下,长发飘飘的贵贵同学采取跪姿,手指灵活地拿着一条尼龙绳在众人面前轻轻一晾。

等吸引到足够的目光,他打好活结后俯下身去,开始审视横陈眼前的那下半段赤裸裸的沉睡的身体。状似一个正在维修设备的熟练工人,沉默、专注、胸有成竹。

他先是一根手指试探着点了一下犁头同学早已亢奋不已的宝贝顶端,再置入活结,见无异样,于是两根手指轻轻地将裹于其上本已超长的那层包皮拉得更长。如给充满气体的条状气球束口,他右手把活结套到已经小心拉长的包皮上,锁紧,然后将尼龙绳的另一端半绷着系到了对面的铁架床上。

做完这些,可悲犁头同学仍然毫无察觉,十分安然地继续处于他的春梦状态,丝毫感觉不到伤害的步步逼近。一直遥控一切的八哥见此满面放光,他挥动手臂,嘴里喃喃发令,指挥着我们共同完成了先前所交给的任务:所有人放开喉咙,提高肺活量,齐声对着熟睡中的犁头同学猛力吼出高分贝的有的持续时长超过十秒钟以上的一个口沫横飞的——啊——

我敢保证!好多当事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这样的遭遇,能够重新步入那个曾经奇特少见、惨不忍睹的场景。

——好可怕!——好恐怖!似乎完全可以用这样的字眼来表达当时的情绪。

马上领略到了,当无奈又期待的我们喊声持续到一半时,铁架床上安躺的犁头同学稍显迟钝地作出了他吼出同样嘶哑至极但显得凄厉无比的一个啊的第一声音反应,及时给予我们极为震撼的回复。

与此同时他伸出了手,第一时间内握住了自己因突然惊醒而坐起导致包皮被绳索生生勒掉一截的血淋淋的下体,随后弓背翻滚不止。出汗了!如此明显的特征怎能逃脱得了众人的眼睛,那豆大的汗珠,立刻冒起在那张扭曲的人脸上,簌簌而落;泪水,还有泪水,这样的细节也被捕捉到,在连贯的惨叫声逐次减弱,继而转变成低沉的呻吟时,顺着痛苦的脸颊与汗液混合,滚滚而下。

——寂静!死一般寂静!突发情况真是种神奇的东西,它使宿舍噪音环境实现了反差……咦?那扭动的身躯竟然停止了翻滚。它蹿了起来,老高老高,突然以接近两百斤的重量,居高临下扑向了一个人。

现场一片骚动,啊噢之声四起。那确实不走运的糟糕鬼,周围一大堆的人中为什么偏偏倒霉的是他?属于犁头同学高大的躯体,像一扇巨大的门板,倾刻间垂直落了下来,将他完全罩住,致使一点多余的身体部位也露不出来。

下落体是如此迅猛,气势如此惊人,甚至作不出任何挣扎动作,电光火石中也来不及惊慌失措,一个沉重的意外就将他彻底征服。良久,糟糕鬼不发一声,深深隐藏着踪影难现。

当他终于觅得良机,从犁头同学笨重的身体下艰难探出脑袋时,惊疑的众人一眼就把他给认了出来并笑出声来——原来是武哥——全校最矮的和我相差无几的武同学!他费力推开了一小部分犁头同学的身体,探出脑袋来,与此同时和围观的众人一样,了解到自己得以勉强脱困的真正原因:犁头同学如同一滩烂泥,变得一动也不动。

犁头同学趴在地板上,血迹斑斑,疼痛使他丧失了原有的活动力。不过武哥可顾不了这些,他狼狈地爬起身,拍打着衣裤,嘴里骂骂咧咧。但很快他就感受到氛围的异样,刚才还对他发出的阵阵哄笑,倏然之间嘎然而止。他轻易搜索到了结果:犁头同学的目光,呆滞、绝望,正直勾勾地望向咫尺之遥的吊在绳索上的他那点被分割下来的皮肉,并随之一晃一荡……

奇怪!一串常规词组摆脱现实强势占据了我当时的大脑——泪水!汗水!血水!这三者构成的混合物涌现出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能像那时一样,将我的习惯思维给予颠覆。在人生的字典里,只要这三者结合在一起,代表的意思无非都是刻苦、拼搏、奋斗等状态的潜台词。而那天,它等给我开启的却是一套截然相反的凄惨的悲剧程序。我不禁自问,是自己太局限?经历的太少?还是世界真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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