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新乡愁,过年不能放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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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孩子们有乡愁,那便是老胡同了,那是他们出生和成长的地方。提前去给老爸送月饼,穿过老胡同,走进落叶与尘土交织的小院,融入质朴、自然的生活,伴着花草、青菜,扑面而来。跟孩子一起上到老院子的楼上,翻看以往的很多东西。都是些没有用处的老物件,不过是有了地方摆放,而一直没有丢弃。孩子看着他小时的各种玩具、画作,翻翻弄弄,我也在楼上翻看许多积满了往事的家什,往事就在翻找中历历再现。这估计就是乡愁吧。小院位于城边的老胡同,红砖砌成的院墙,水泥砂的坑洼路面,共用的厕所和垃圾箱,犹如城中村。老胡同是父母单位的家属院,南北两排院落,门对门住着四十户人家,隔墙听闻锅碗声,彼此借葱还姜地熟稔着。老邻居们都年事已高,年轻一辈也已渐入中年。每次我来到胡同,都会遇到在胡同里夏日纳凉、冬日晒暖的老人们。他们问候着我,询问近况,说我胖了或瘦了。在唠叨重复中,表达他们独特的关心。每年春天来后,胡同开始焕发勃勃生机,家家户户都要种些花草蔬菜。由于家户多,各家种植的东西罗列起来,要用琳琅满目来形容。胡同年复一年地经历花红柳绿的一春一夏一秋,进入寒风和火炉、飘雪与新年共有的冬季。花是必须有的,迎春花、金银花、海棠花、月季花、百合花、丹桂花,递次开放,缤纷满园。果树也是需要的,樱桃树、葡萄藤、石榴树、核桃树、金桔树、无花果,累累挂枝,静待收获。蔬菜年年都要种,菠菜、香菜、白菜、油菜,丝瓜、南瓜、豆角、辣椒,应有尽有,绿色环保;当然也不乏鸟的叽喳,增添更多的生机。每到果实和蔬菜成熟的时候,邻居们就会互送着品尝,邻里情就在这一棵青菜、一捧樱桃的交换中愈来愈浓厚,千丝万缕地联系了起来。年轻人忙着上班,孩子们忙着上学,老年人就在家里照顾生活、清扫卫生。秋风扫落叶的季节,老人们都会把胡同扫得干净、彻底;白雪皑皑的寒冬,老人们会早早起床扫出条条小道。当然倘若哪一位老人生病住院,哪一家有了婚丧嫁娶的大事,胡同的人都会去帮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计策献计策,有关系走关系,从不吝啬,也从不惜力。至于谁有事出远门,邻里自觉帮忙看门更是家常便饭。有一次我忘了东西在家里,单位又忙得不可开交,于是委托同事拿了自家钥匙去拿。同事刚进家,就有老邻居跟进,询问来人是做什么的,姓什么,怎么会有家的钥匙,差点连户口都查了。浓浓的年味是胡同的一大特色。每年除夕下午,大家都要在院门外、屋门边贴上门神和对联,祝愿来年风调雨顺、和谐安康,站在胡同的任何位置望过去,家家户户红红火火、喜气盈门。大年初一要早早地起来放鞭炮、吃饺子,男女老少都要收拾整齐、穿戴一新,一大家人赶早在胡同里挨家挨户地拜年,唠些吉祥话语,互祝健康幸福。为了迎接“大团拜”,我们会准备糖果、干果、水果、点心等招待邻居,棒棒糖是孩子们的最爱,长寿果是老人们的最爱,开心果是女人们的,男人的烟也沾点年气,冠冕堂皇地摆在桌上。新年的老胡同,到处是红艳艳的鞭炮屑,红艳艳的大对联,红艳艳的脸庞,红艳艳的希望。这样的老胡同,谁不爱它呢。不过,现在过年不让放鞭炮了,鞭炮就成了新的乡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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